月光如水,淡淡地灑在這座有100多年歷史的大學校園裏,罩上一片寂靜的氣氛。問天下淨土何處,惟有讀書聖賢地。
自修室裏燈火通明,一片書香墨氣,一片寧靜幽寧。大家都在埋頭苦讀,爲衝刺期末考試而努力。
"可惡!"何健飛一翻書包,才發現最最重要的英語書忘在宿舍裏了,帶來的是八百年前早已考完的體育理論。
他不由埋怨起旁邊的舍友張傳勳來:"都是你!催什麽催!我看我考體育理論博士都綽綽有餘了。"
張傳勳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英語那麽好,不用看了。"一邊打開書包。突然他低呼一聲:"死了!我也把體育理論帶來了。"
何健飛笑得趴在桌子上怎麽都起不來。
張傳勳說道:"不行啊,我一大堆作業都沒做完。我看我得回去拿。
"何健飛說道:"可是宿舍離這裏太遠了。你一去一回起碼個把鐘頭。"
張傳勳笑道:"不用怕。我前幾天剛探到一條小路叫赤崗頂,不用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宿舍
了。
"何健飛笑道:"那你去吧,順便……我的!"
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何健飛都快把那本數學書翻爛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張傳勳還沒有回來。
何健飛想:這個傢夥也許走得太累了,乾脆呆在宿舍不走了。我英語如果要補考,一定找你算帳。呆在這裏百無聊賴,不如走吧。
回到宿舍,卻見一片烏漆抹黑的,並沒有人。
何健飛頗有些詫異地開了日光燈。見兩本英語書還端端正正擺在原來的地方。
張傳勳的書架上除了放在書包裏的那幾本以外,也沒見少。
何健飛搖搖頭道:"一定跑到別的課室裏去了。"他拉過一張椅子,拿起寶貝英語書來在前音響後電腦上跳舞下座談的環境中開始了艱苦的背誦課程。
背到了十二點,張傳勳還沒見回來。
何健飛皺皺眉頭:"難道去了通宵課室?那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管它,我熬不住,要先行一步去見周公了。傳勳同志,你慢慢地讀吧。
半夜,何健飛硬是被風鈴的高分貝響聲從夢鄉拉回現實中來。"天!這麽大風,可能快要下雨了。這爛招魂鈴,有鬼來響,沒鬼來也響。”
何健飛正在咒駡著,突然發現蚊帳遠處立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何健飛叫道:"傳勳,你回來了?"那黑影並不答話,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
何健飛又叫道:"傳勳,你怎麽了?幹嗎不說話的樣子?"
黑影仍自顧自地向他一步步走來,並不答話。
何健飛白一眼,見招魂鈴響得更歡了,他心下警覺,沈聲喝道:"何方幽鬼,敢來嚇人?"一邊說,一邊猛地拉開蚊帳,黑影卻已不見。
何健飛狐疑地環顧四周,這時,門外卻有了動靜。"嗚……嗚嗚……"一陣低聲的抽
泣傳入他的耳內。
何健飛松了一口氣:"傳勳,你嚇死我了。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我來幫你……"他拉住門柄想開門,卻發現門上了雙鎖,是昨晚他親手鎖上的。
門並未上鎖,房內先有黑影,門外後有哭聲,招魂鈴的異常響聲,但那哭聲明明是傳勳的。
何健飛不覺有些手抖,他緩緩地用鑰匙開了鎖,緩緩地拉開了門,低聲叫道:"傳勳,你……"說了半句,他就呆住了。
門外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他覺得有點奇怪,明明聽見有哭聲的,跑得這麽快?
突然,房內傳來一聲巨響"砰",何健飛連忙回頭看時,卻是張傳勳的那本英語書掉下了書桌。他再向門外望了一望,見毫無動靜,只得重新上了雙鎖,揀起英語書,回到床上,繼續睡他的大覺。
清晨五點鍾,他又被一陣瘋漢似的敲門聲吵醒了,還有尖銳的叫聲:"健飛!健飛!"
他氣衝衝地沖到窗前,猛地拉開窗戶大吼道:"幹什麽?知不知道幾點?"
隔壁宿舍的黃達開滿臉驚恐地立在門外,兩隻手在窗外顫抖得厲害:"出事了,健飛,傳勳死了!"
霎時,何健飛猶如腦內響了一個悶雷,一片空白。
黃達開還在自顧自地說:"就死在那條小路上,滿臉驚怖的,聽說眼珠都爆出來了,臉上都是血,又找不到傷口在哪,公安局來了一大堆人,校長也……"
何健飛一把抓住黃達開:"幾點死的?"黃達開一愣:"
法醫說應該在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問這幹什麽?"
何健飛一拳擊在窗櫺下,震下許多灰土來:十一點死的?那半夜來的……一定是傳勳的鬼魂。他向我來報信,可恨我還沒有明白過來。
"又有人死了嗎?呵呵……逃不掉的,每年都一定要死過幾個才行,唔,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去了沒有呢?假如你心存怨恨,就全部發泄出來吧!呵呵……"
黃達開悄聲說道:"又是那個神經質師兄。自從他女朋友也不明不白死在那條小路上,他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何健飛快速開了鎖,打開門一陣風地向樓上沖去,沒幾下便見到那師兄在前面慢慢地走著。"師兄,請留步。"何健飛喘著氣道:"我想問幾個問題。"
那師兄搖著頭道:"不用問了?有誰會相信呢?"
何健飛道:"人死爲鬼,鬼死爲界,我信!請問,'每年一定要死掉幾個'這句話什麽意思?爲什麽會逃不掉?"
那師兄轉過頭來,一雙小眼在高度近視鏡後閃著詭異的光:"我不知道,我知道還會這樣子嗎?還會死人嗎?我只知道,那條小路早在幾十年前就被私下稱爲冤鬼路。"
"冤鬼路?爲什麽會取這麽可怕的名字?"
"我怎麽知道?傳說在夜深人靜時走過這條小路的人一定會滿臉驚怖血流滿面的死在路上。他不信,一個人去了。最終怎麽樣呢?呵呵……
她死前拼盡全力跟我說了兩句話:'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是的,逃不掉的,絕對逃不掉的。
那師兄"呵呵"笑著,轉身慢慢地走去了。
何健飛立在當地象石像般地一動不動。"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他反復咀嚼這兩句話,覺得那個女孩臨終前好象拼命要暗示些什麽,但語句太模糊了。
他迷茫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回宿舍,想找個人再仔細問一問,發現周圍人去舍空都跑去看調查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心中若有所失,昨天今日已經隔世,不禁喃喃自語:"傳勳,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麽呢?就只是冤死那麽簡單嗎?"
"鈴鈴……"電話鈴聲把何健飛嚇了一大跳,他拿起話筒剛"喂"了一聲
電話裏面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何大帥哥,你剛剛被票選爲全省高校第一大靚仔,恭喜
恭喜!"何健飛一聽就認出是她女朋友田音榛的聲音
他歎口氣道:"大小姐,現在才六點不到,你又有何貴幹呀?"
田音榛驚訝的聲音傳來:"咦,第一大靚仔耶……"
何健飛不耐煩地打斷她:"音子,有沒有感應到我這個學校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唔,好像美女媚眼電波特別多,怎麽樣?看上哪一個?"
何健飛氣得直翻白眼:"音子,我不是開玩笑的。我這裏死人了。"
田音榛的笑聲還在絡繹不絕地傳來:"死哪個大美女了?讓我們的何大靚仔心痛如此。"
何健飛沈聲道:"張傳勳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他的鬼魂在出事後來找過我。"
電話那邊馬上靜下來了,田音榛說道:"我離你那麽遠,就算有什麽我也無法感應出來。他來告訴你什麽了?"
何健飛遂把來龍去脈一一說給她聽了。田音榛道:"這樣吧,我下午沒課,我會到你那裏看看瞬間現場,下午兩點到。"
"ok,到時見。"
何健飛放下電話,一時間不知幹什麽好,決定先去現場看看,誰知現場十裏以內都被封鎖了,外人不得進入。
何健飛又不甘心,只好在外圈轉了幾趟,已覺得有些不妥。
雖然是白天,太陽很烈,他還是感覺到身上有點颼颼的冷意,心頭像是被什麽壓抑著,很不舒服,不舒服得令人有點神志不清。
何健飛頓時全身寒毛聳立,天,早知這座大學有這麽恐怖的地方,就算多有名氣,他也不會考到這裏來。
這裏的冤氣之重,不要說晚上,就算白天也有致人死地的可能,更何況張傳勳在晚上一人獨自走過,必死無疑。
何健飛這麽一嚇,結果連課也不想上了,只是在校園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裏想著那條奇異的小路,口裏喃喃地念著:"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
念了很多遍,卻總也體會不出是什麽意思,氣得他跺一下腳:"該死!誰說逃不掉的?我偏要去試試看。"
"小夥子,別一時意氣用事,反而送了命啊!那條路邪呀,啥人都打不過它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何健飛背後突然傳來。
何健飛連忙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掃地的老伯。
他有點詫異:"老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事?"
那老伯"嘿嘿"一笑:"咋不知?這所大學100多年了,老得很呀,啥邪樣的東西都有了,最最邪的除了那條冤鬼路還有啥?"
何健飛精神一振,連忙走上幾步拉熱乎:"老伯,你知道冤鬼路?"
"我掃地掃了快六十年了,連它咋來的都知道呢!只不過你們年輕人不信這些事,當我老糊
塗……"
一路走,一路談,越聽何健飛越心驚,他不知道這條小路原來大有名堂。
這條小路原名叫油崗頂,是這所大學建校是就有了的,以前還平平常常的沒什麽異樣,一直
到五十年前,一個女生因爲被誤診爲癌症在此上吊自殺
從此夜夜有人聽得到那條小路上有輕細的哭聲,甚至有人看得到她坐在樹下哭泣,大家嚇得晚上不敢再走這條路。
後來,一個男生因爲去那裏取一樣東西再沒有回來。他宿舍的人曾經看見半夜他回來找東西。
再後來,又有一個女生被劫持到那裏奸殺。學生們爲了警告後人,就取血爲赤色之意,改名赤崗頂。
自此之後,每一年,這一條路上一定要死幾個人,死狀一模一樣,所以又被稱爲冤鬼路,意思是有冤鬼作祟。
校方爲了保持聲譽,嚴密封鎖消息,所以死得大多數是新生。
何健飛暗自心驚:一年死幾個,那麽五十多年又積聚了多少冤魂惡鬼,怪不得這麽陰氣逼人,看來不好應付。
他突然想到應該測測那條小路的冤氣有多麽重,便趕忙告別了老伯,匆匆向那條小路奔去。
還沒到那條小路,何健飛已經感到心口極不舒服,他忍住胃的噁心,匆匆拔了一根小草就往外逃
到得宿舍,他脫下腕上那串佛珠圍住小草,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那株小草。
霎那時,異象出現了,佛珠先是緩緩向外擴大,然後各顆佛珠激烈地互相碰撞,但是中央卻並未有任何猩紅的煞氣出現。
何健飛心底一沈,他記得師父曾經說過,要是測不出煞氣,只能有兩種情況出現,一是那鬼是善類,不會害人,二是冤氣極其深重,無法祁福。現在看來當然是後一種情形了。
何健飛暗想:天!早知這所大學這麽恐怖,管他多有名氣,我都不報考了。現在不知那些冤鬼又想害死誰,沒準就是我。
想到這裏,他背上只覺寒颼颼的,於是他趕緊奔出去,找了七塊鵝卵石,分別埋在宿舍的七個不同的地方,組成北斗七星鎮邪陣。
他自己就坐在北斗正星--北極星處,盤膝而坐,念咒語道:"凡天下間一切污穢之氣均須與
我遠離,摩羅般若密訶。"只見幾十道沖天猩紅煞氣齊齊拔地而去,被逼退到十裏之外。
何健飛頓時臉色慘白,他說說而已,最多就一兩道煞質,誰知竟然有十幾道,看來如果不
是他預先警覺,可能今天晚上就有喪命的可能。
下午,田音榛準時來到,見何健飛的臉色和語氣都不比以前,知道事情嚴重,
問道:"很厲害嗎?"
何健飛搖搖頭道:"我目前不是很清楚他的實力,不過料想肯定非比尋常。"
田音榛問道:"你想看哪裡的瞬間現場?"
(註:瞬間現場這個詞源於日本,據說當一個人在相當痛苦中死去之後,會有殘留意念存在人間,一直重復著那個臨死的過程,例如一個被火燒死的人,能從瞬間現場那裏看到他被火燒死的慘狀)
何健飛沈吟一下道:"先看一看昨天晚上的,我要確定一下是不是傳勳。"
田音榛依言端出盆水,撒上藥粉,把兩隻手貼在臉盆兩側,開始默念咒語。
臉盆裏的水慢慢變黑了,然後映出了昨晚立在蚊帳外的黑影,那個黑影一步步的向何健飛走過來,招魂鈴猛地大聲作響,然後是何健飛醒來
就在他問話時,那個黑影猛地伸出雙手,在月光映襯下,看得出那是一雙流滿血的手,向何健飛撲來。
當何健飛掀開蚊帳時,黑影又忽然消失了。盆裏的畫面開始移向門外,那個黑影在門外左左右右的飄來飄去,發出幾聲抽泣。
當何健飛一拉開門,黑影又不見了。再後來,房裏的英語書落地,何健飛回過頭去看時,後面立刻兀立起那個黑影!
披頭散髮,眼珠凸出,滿臉是血,但仍認得出那是傳勳。
田音榛一嚇,功力分散,水中的畫面立刻不見了。她不禁埋怨道:"什麽來報信?我看他分明想害你。"
何健飛道:"他害我幹什麽?又不是我叫他回去拿書的,況且我跟他生前那麽好……"
田音榛道:"都成了鬼了,還認你這個好朋友?"
何健飛道:"你都會說他成鬼了,鬼難道喪失了前世的記憶嗎?"
說到這裏,話音一頓,突然想起了那個師兄,假若他女朋友尚未投胎或超生,必定是舊情難忘,爲何那師兄對那條小路不但不敢靠近,反而怕得很,莫非……
田音榛打斷他的沈思道:"這條小路疑點太多,我們不好下手。"
"哦?"何健飛大感興趣,笑道:"你說說看,有什麽疑點?"
"第一,這條恐怖的小路只是僅僅因爲一個誤診爲癌症的女生自殺而起的嗎?我很難想象一個普通的冤鬼如何能挑得起這麽大的風波。
第二,既然他自殺後沒人敢去那條小路,爲什麽後來又會有什麽男生去找什麽東西,而且早不找晚不找,要半夜去找?至於那個被奸殺的女生就更離奇了,
我想知道爲什麽那個流氓可以安然無恙逃出生天,爲什麽偏偏那晚就不鬧鬼?"
何健飛點點頭道:"謠言本來就沒有多少值得信任,只不過拿來當參考而已,我想雖然事實太多矛盾,時間大致應該不會錯的。"
田音榛會意道:"你是想從五十年前的事情開始調查,找出小路真正的起因?"
何健飛道:"不錯,我就是想等齊你去圖書館檔案室查看。"
田音榛質疑道:"可是我想經過了這麽多年,那些資料恐怕已經湮沒無聞了,而且學校又嚴密封鎖……"
何健飛打斷她道:"你一向細心,怎麽忘了這件事?每年的校園都要死人,這算不算一件大
事?既然是大事,就算學校如何封鎖,也總會有人留下資訊,以求有朝一日能夠消除它,我就不信,建校八十多年竟然出不了一個正義的人。"
管理檔案室的老張對何健飛田音榛的來訪感到非常疑惑。很少會有學生對這些發黃的記錄感興趣了,何況這兩位一查就是查五十年前的檔案,五十年前有什麽事發生了?
何健飛快速地翻著一本又厚又黃的線裝書,突然"咦"了一聲
田音榛連忙湊過頭來問:"發現了什麽?"
何健飛拿給她看,田音榛才發覺關於校園某個活動的記錄突然中斷,插入了一首無署名的四言怪詩:
櫻花漫舞 路草屏障
寶塔折頂 未免有心
情系基督 憫我此生
洛神西湖 襄王情深
田音榛莫名其妙道:"這是什麽意思?"
何健飛苦笑道:"不知道,估計是啞謎。只是這首詩放得也奇怪,好象後來插進去的,極力要引起人們的注意。"
田音榛"啊"了一聲道:"會不會跟那條小路有關?"
何健飛道:"目前還不清楚,就算有關,那這首詩是什麽意思?"
田音榛正對四十年前一個文化活動的情況大感興趣,看得愛不釋手,癡迷其中,忽然,她身子震了一震,因爲在表演的節目單旁邊,被人歪歪扭扭寫了幾句話:
"三日,君卒,因不明,吾等備禮前去奠基,見字,知其,皆散。七日,婷卒,意料中事。"
瞧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一個男生不明死亡後,他的同學前去掃墓,不知見了什麽字,知道了某件事,就沒有去掃墓了。
七日,又有一個叫婷的女生死了,但不知爲什麽說是"意料中事"?
那邊何健飛也正在一個學生會筆錄中找到這樣一條記錄:"既知今日,何必當初?悔不當及,無可挽回。盼卅年後,風祥氣清。"沒前沒後,沒頭沒尾,孤零零地十分突出。
假如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實在無真實根據與小路有聯繫,那麽何健飛找到的一條可真是很明確的相關資料了。
那是54年的學生會主席在一篇黨員日記中提到的:"油崗頂改名之事是不得已而爲之,其效用未必如我們所料,惟小心謹慎、護石保座爲上。
其因見於49年記錄第三檔,51年記錄第二十檔,53年第五檔爲備註說明,望下屆會長均以此爲頭等重任,切記莫忘!記於54年3月學生會第二次討論會後。"
日記中提到的資料正是他們二人找到的三處奇怪話語。這也是說,破了那首詩和君卒婷卒的緣故,就可以知曉小路的起因了。
只是到目前爲止,仍然疑點甚多。那些資料恐怕是當時有正義感的學生幹部爲了躲開校方審查而故意弄出的斷檔記錄,以便警視後人。
只是語句太過迷糊,交代的甚少,很難破解謎團。
還有,不知那學生會長所提到的"護石保座"是什麽意思,好象是什麽能克制那條小路的寶貝,可是哪個"石""座"被藏在校園的什麽地方呢?
爲什麽是卅年後才可以"風祥氣清"而不是四十年、五十年後呢?
何健飛想得頭都脹了,連忙拉了田音榛退出圖書館。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冤鬼路起因於49年,變化於51年,一直到54年前學生會中的人仍然掌握著這個秘密,只是不知到54年後是由於人爲疏忽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秘密漸漸失傳,甚至以訛傳訛,歪曲了當時的真相。
要探知其中真相,只有找54年前的老前輩來問問了。
何健飛和田音榛馬不停蹄地來到學生會辦事處,沖進去就對會長喊道:"老何,我要看歷屆學生會幹部記錄。"
何會長給嚇了一大跳,道:"我還以爲是警察,你大鬧天宮不用連女朋友都一起帶來吧?小張,找出來給這位紅臉獅子。"
"紅臉獅子?"田音榛忍不住"哧"一聲笑了起來。
何主席看她一眼笑道:"田大小姐最好別笑。他若是獅子,你就是母獅子,反貶了自己了。"
這下輪到何健飛忍不住"哧"了一聲,立刻遭到田音榛一個大白眼。
學生會幹部記錄已經送過來了,何健飛拿起來略略一翻,不禁皺眉道:"老何,這算什麽記錄?怎麽那些58年以前的都沒有住址的?"
何主席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又不是戶口調查處的,那些人工作變更了這麽多,又經過了這麽多年,哪里查訪得明白?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搞這些幹什麽?難道這裏有你失散多年的親……"
話沒說完,就遭到何健飛的一個響頭:"我身世有這麽悲慘嗎?"
田音榛忽然驚呼道:"呀!原來56年的組織部部長這麽帥的!"
何健飛哀歎一聲,真是事事不順,到處打擊。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麽,神神密密地靠近何主席道:"上屆師兄有沒有傳給你什麽寶貝,比如說石頭寶座之類的。"
何主席叫道:"喂,健飛大哥,我這裏是學生會,不是青龍幫!"
何健飛頓時垂頭喪氣,看來到手的線索又要斷了。他又問道:"你這裏有沒有以前退學或死亡的學生名單?"
何會長手一揮:"到殯儀館去查。"
何健飛無奈,剛想退出去,何會長突然擡起頭來說:"不過我這裏倒有一份發黃的不明記錄,你要不要看?"
何健飛欣喜若狂,以近乎吼的聲音喊道:"要!"
那只是一張發黃的紙,上面記載著一些奇怪的日期和事情:
3日 決定開展,其不知
4日 成功
5日 見其未能達所預效果,深入進行
6日 大功告成
18日 繼續中
19日 其去
23日 見其 又三人去
28日 畢業
其中,"其去"被人圈了紅圈,接著下面有幾屆前學生會長的批註:"茲事重大,萬勿輕視。"
何主席道:"你看,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說重大弄得我不敢丟,你看出什麽意思來了嗎?"
何健飛搖搖頭,心中卻暗暗疑惑,整張紙的關鍵都在那個"其"身上,"其"指誰?開展了什麽?
何主席道:"過幾天就是180周年校慶,你可以去接一下那些老校友問個明白。真不明白你爲什麽對這些有興趣?叫你加入學生會你卻不幹。"
何健飛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學生會有你已經綽綽有餘了,還要我這個廢物幹什麽?音子……"
回頭卻看見田音榛尚自爲那張相片神魂顛倒,氣道:"你跟他儘管含情相對下去吧,我可要
走了。"霎時,辦事處裏一片笑聲。